符旱雨
今年是湘潭市一中120周年校慶。校友在邀約,網上群里詩文紛呈,“憶往昔崢嶸歲月稠”。我感慨良多,懷著對恩師深深的情意寫下此文。
陳瑞衡老師,被尊稱“瑞夫子”,是我在一中讀書時的最后一位語文任課老師。
陳老師是全國語言文字學會會員,論課堂教學語言表達能力,不是最強的,但漢語功底扎實,講課簡潔嚴謹。課堂上,他總是留點時間給學生看書,而不是一味地灌輸。有同學舉手,他會走過去答疑,有時也會與我們閑聊。
陳老師為人親切,不死板。我經常與陳老師一起冬泳、聊天,早已化師生誼為兄弟情了。有人說我們是油鹽壇罐,也有人稱我是他的跟屁蟲。1965年春節(jié),我倆參加橫渡湘江活動,獲得市委書記現(xiàn)場頒發(fā)的紀念冊。我們一般是下午課外活動時間去湘江冬泳,偶爾也在早自習前。有時若因故耽誤了,會在晚自習后到谷水塘或教師食堂旁的小池塘補上。記得有一個晚上,下著大雪,我倆在小池塘冬泳,引來不少師生圍觀。我倆游泳最瘋狂的一次,是從湘潭大橋游到鐵橋,再逆水游回來。上岸時,我腿都軟了,一連跌倒好幾跤。
中國古代文人,都樂于被冠以某夫子、某公之稱,一中的語文老師亦然。陳瑞衡老師就被稱為瑞夫子,陳瑞公。陳老師語文功底深,瑞字又吉祥,故瑞夫子的稱呼很快便傳開了。很多人跟著喊“瑞夫子”,卻不知陳老師全名。陳老師擅寫作,喜投稿。筆名谷光、谷之光、司馬谷光,總之離不開谷、光二字,意為谷水塘畔的光棍。每次收到稿費,陳老師總會請我在地區(qū)專署旁的飲食店一起喝上一碗熱甜酒。
陳老師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,床上只有席子無墊被,蓋被也很薄。一次聊天太晚,我就睡在他那里。他笑著說,一次丑義之老師因家里來客睡不下,找他搭鋪,第二天就感冒了,一個星期都沒好。
當時,陳老師教的班有兩個女生的作文都寫得不錯。一次命題作文,兩人文章難分伯仲,他給了一樣的高分。其中一女生在作文本打分兩橫杠的下面寫道,她和某人作文打一樣多的分,為什么某人的分數字大,她的分數字???陳老師批道:“我又不是炸粑粑的,炸出來一樣大。評分只有高低之分,并無大小之別?!?/p>
1971年,我從茶陵招工回湘潭,在一中參加語文科培訓,去拜訪過陳老師,向他討教。他送給我《造詞學》《古今漢語》比較語法兩本書,學后讓我受益匪淺。
陳老師,
雖然您已離世10年,
但您的親人仍在懷念您,
您的學生也記得您。
文字|符旱雨
審稿|黨政辦